核桃裡的舊時光

今年的新乾果上市了，抓了幾顆核桃，帶老婆找了張長條椅坐下，捏碎外殼，公婆倆就著碎屑挑著核仁慢慢地吃著玩兒。

在超市裡遇到新貨上市時，撿一點新上市的小時鮮像葡萄或櫻桃啊什麼的嚐嚐鮮，只要不過份，管理人員基本上不會干涉。甚至如果正巧趕上店員在切新乳酪時，向店員要一小片吃吃，工作人員通常也會很友善的提供一點小方便。常來的老人如果逛超市逛累了，偶爾也會拿一點小東西找張椅子坐坐，一面嚐嚐味同時也歇歇腳。
這，大概也算是美國的人情味吧。

才吃了一會兒，坐在條椅另一頭的一位老先生向我們走過來，問我能不能也捏碎一顆核給他們嚐嚐，「我的手指不再能捏碎核桃殼了」，老先生語帶歉然地說。
我毫不猶豫地把手邊的核桃捏碎了兩顆遞給老先生，老先生用颤抖的手接過桃核，興沖沖地走向在條椅上坐著的老太太。兩位老人喜笑顏開地從碎核桃中，仔細地挑出桃仁，抺淨碎屑，小心地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。

看他們吃得那麼高興，我問他們能不能再捏幾顆核桃給他們。
老太太笑笑地握著我的手幽默地對我說，她沒有帶假牙，吃核桃只是想在裡面重新「挑出」他們舊有的時光。


走遠了，才好回頭再次地看看這一對沉浸在往日紹華裡的老夫婦。
他們臉上所散發的幸福、滿足的容光，會讓人生起一種泫然的感覺。